“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这世间千千种种的花草,都值得人去喜欢。作家萧红在香港狭小的公寓里,拖着病体,写下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作品《呼兰河传》里那一段祖父的园子,童年稚气的萧红摘二三十朵玫瑰花插在爷爷的草帽上,数着小*瓜的花一朵一朵又一朵;鲁迅先生在《朝花夕拾》里回忆自己的百草园,连根拔出何首乌弄坏了自己家的泥墙,摘覆盆子品尝酸酸甜甜的滋味;《人间草木》里的汪曾祺老先生调皮替粗粗大大的六瓣栀子花代言就要香得痛痛快快;圣埃克苏佩里笔下的小王子行遍无数个星球,最终还是回到他的B号小行星上,回到他的玫瑰身边,因为那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些绿肥红瘦,人类又何以充饥,何以蔽身,何以表情,何以言志,如何道出海棠依旧?
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伴随着驯化植物的发展史。《人文草木》一书筛选出16种植物,从起源,驯化及其中的文化元素进行详解。古希腊人砍一颗橄榄树就要判死刑?一颗棉花影响了全世界?被拿破仑抛弃的约瑟芬皇后有一个全世界最大的玫瑰园,如果没有玉米和马铃薯,我们的大清王朝将会是……
整本书整合了众多珍贵的图片与史料,每翻开一页都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些草木已经不简简单单是一种食物,植物改变了人类的进化过程。植物自身的进化,人类对待植物驯养传播的方式,神话习俗,以及其对人类文明、世界历史造成的影响都紧密结合在一起。植物对人类文明的影响全面、深刻且久远。
一、桃李春风一杯酒——植物的起源
苹果,在西方是古希腊神话中引起诸神纷争的打*战利品,是蛇勾引夏娃吃下的“禁果”,是白雪公主吃下昏迷的*苹果。而在中国,苹果被称为“柰”、“频婆”、“平婆”等,明朝末年才被称为苹果的食物,谁能想到其发源地居然是新疆附近,并且从这些神话童话故事中得知,欧洲人对于生吃苹果还是心有忌惮,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和苹果有关的甜品和主食,而中国人吃到现在的苹果还是在19世纪70年代之后。
桃子、葫芦、水稻、柑橘大部分都起源中国,橄榄来自地中海海岸中东部,小麦最早种植在约旦河谷那一片荒芜的盐碱地,而棉花来自遥远的非洲还有印度河流域,花生、玉米、马铃薯则来自南美洲,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植物经过千年的迁徙,农耕或航海,纷纷在各地落地生根繁衍进化。人类文明的历史,就浓缩在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植物中,藏在一饭一蔬中。植物用无声的语言,用颜色、味道、香气告知其中暗含的文化,这个路漫漫其修远的过程,正是人类文化进程的写照。
二、让我们有面包——植物的驯化
最古老的植物种子和我们现在所见到的很多都是大相径庭,人类从自身的繁衍开始就已经驯化身边的植物,小麦、大麦、小米、水稻、玉米等等这些成为主食的植物,并且关于水稻,我们现在的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在解决了中国人的温饱问题之后依旧专研水稻,目标是希望将来地球上的人类都不会挨饿,这个关于食物的话题在和平与不和平的年代都是至关重要的。在玉米、马铃薯还没有在中国大量种植的时代,明朝末期,恰逢小冰河时代,饥荒与瘟疫,几乎压垮了一个王朝。而清朝中后叶,虽然也有天灾人祸,人口却急剧增长,而玉米、马铃薯之类的食物救活了无数的当地人与流民。
人类吃饱穿暖之后才能去思考自己的精神世界,才能去欣赏鲜花美果,才能品尝佳酿。农耕的发展与航海贸易的往来,植物猎人的辛勤付出,农民,花农、果农的不懈耕耘,约瑟芬皇后能纵览天下玫瑰美色,宋元明清文人才能书画兰花来彰显自己的风骨气节。
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植物的崇拜
在中国古典的神话里,佩戴桃木桃枝、葫芦都能辟邪。草木之心,几乎融进了中国诗人的血脉里。是“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的高洁,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坦荡,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昏”的清雅,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清澈。西方神话体系中,认为橄榄枝是希望、是力量、是光明,是洪水中颠簸浪尖的诺亚方舟对未来的美好盼望。不管是橄榄、玫瑰,兰花,人类赋予了植物更多的自身的折射。
因为植物在地球上繁衍生息,人类依赖共生。吃饭穿衣、喜怒哀乐也都与植物连接起来,面包会有的,玫瑰也会有的。人类从狩猎到畜牧,从采集到农耕,从神话到传说,从史书到眼下,这是人类与植物之间的互动,人类活动的脚步带动着植物的迁徙,从而改变了全球的发展,一个个的界限被打破了,而植物本身所蕴含的巨大力量也在逐步被发现,而依托植物发展的人类也终归要回归到植物的温柔包裹中,相互滋养。